普天之下，膽敢再皇甫延的手裏將暮染搶走，會從皇甫延手裏將暮染搶走的人，慕容夜只能想到一個。

何況，還有他們之間的協議。

想到種種，慕容夜腳下的步伐，絲毫不敢耽擱，急急匆匆的闖入宮裏。

盛夏的季節還沒過去，烈日帶來的熱浪，翻在天地間的每一處。紅墻金瓦的王庭宮闕，在璀璨的陽光照耀下，顯得熠熠奪目。連慕容夜火急火燎而走過的步伐，都被日光照耀的如渡上一層銀色的光暈。

在禦書房門口伺候的王恩，最先看見慕容夜的到來。

雙手托著拳頭，笑盈盈的拜下身子，王恩給慕容夜見著禮，

“老奴見過世子爺！”

“陛下可在書房？”心裏著急的緊，慕容夜沒有跟王恩太過客套，徑直問起皇甫冥的去處。

王恩並不瞞著，笑嘻嘻的給慕容夜回話，

“回世子爺話，陛下正在書房裏頭批閱奏章。近日來，朝中諸位大人皆是上書，請世子爺您繼承侯爺的爵位。陛下正在籌劃此事，老奴在此處，給世子爺道喜了。”王恩是皇甫冥身邊親近的太監，很多的事情，他知道的比旁人要早。

知道慕容夜繼承安國侯的爵位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，早早的先給慕容夜道喜。

“公公客氣了，勞煩公公幫本世子通報一聲，本世子有要緊的事情，求見陛下。”無心跟王恩寒暄的太多，慕容夜一心只想見著皇甫冥，問的暮染的下落。於是，直接跟王恩道。

“是。”王恩也不為難慕容夜，福了福身，就往禦書房內走去。

等的王恩出來的時候，帶來了皇甫冥的意思，

“世子爺，陛下請您進去。”

“有勞公公。”朝著王恩頷了頷首，慕容夜才是邁步走入書房內。

因是夏季，禦書房內四處的紗窗都敞開著，不時有清風吹入房內。吹動皇甫冥擱置在書案上的書卷，發出“沙沙”的響音。皇甫冥俊朗的側顏，被透入內來的陽光輕筆勾畫著，說不上的清貴。

走到皇甫冥跟前，慕容夜撩開袍角，在案前跪了下來，

“微臣參見陛下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！”

在慕容夜的聲音中，皇甫冥擡起頭，看慕容夜一眼，擡了擡手，

“阿夜，不是說了麽。不必多禮，起身吧。”

“謝陛下！”慕容夜這才從皇甫冥的目光裏，站起身。

停下手中的動作，皇甫冥所有所思的看著慕容夜，問，

“阿夜，你這般火急火燎的過來尋朕，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？”

“陛下，王爺今日去侯府找了微臣，說暮染不見了。微臣，敢問陛下，暮染在何處？”雙手抱拳，低著頭，慕容夜壓抑著自己的情緒，詢問著皇甫冥。

並沒有直接就得到皇甫冥的回答，慕容夜只是聽的皇甫冥冷冷一笑，

“你是在問朕，暮染的去處？”

“是。”慕容夜答的尤為篤定，

“之前，陛下曾與微臣說好，用靈狐的血來解暮染體內的毒。如今，暮染不見了蹤跡，微臣實在是無處可尋，只能來詢問陛下。還請陛下，明示。”

“慕容夜呀慕容夜，朕該是說你天真好呢，還是說你單純呢。”一臉寧靜的聽著慕容夜將話說完，皇甫冥才是緩緩在唇角咧開一抹笑痕。那淺淺的笑意，從他唇角駁開，蔓延到眸底。化作一圈，深沈的漣漪。

看的慕容夜的心頭，不由一凜，

“還請陛下明示。”

“若朕說，暮染已經死了呢。”似乎沒有瞞著慕容夜的意思，皇甫冥幽幽的說出口。

“你說什麽！”得來這樣的答案，慕容夜的身子不禁一步踉蹌。差點站不住，跌倒在地上。

雙目仍舊緊緊的凝著，不敢移開，定定的看著皇甫延，

“還請陛下明示！”

“沒有什麽明示不明示的，慕容夜，暮染已經死了。”一句話下來，決斷了慕容夜所有的念頭，及所有的設想。生怕慕容夜不信，皇甫冥又是開口，

“你知道的，為了救蓮兒，朕，也是沒有辦法。當初蓮兒是因為你，才會變得那般。既然暮染是你愛的女人，那將她的心，換到蓮兒身上，你該是沒有任何的異議的吧？”

“你說什麽，將暮染的心，換到蓮兒身上。”皇甫冥接下來的一句，讓慕容夜更是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，楞住半晌，都沒有辦法回過神來。

盡管沒有看見暮染所遭受的苦難，但是聽著皇甫冥講，慕容夜仿佛都能親身體會到，暮染當時的痛苦。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，慕容夜連話都說的有些顫抖，

“那，那小染的屍體呢？”

“哦，你想要暮染的屍體呀，來人，帶進來。”等著慕容夜把話說完，皇甫冥恍然一悟，擡了擡衣袖讓人將暮染的屍體擡了進來。

皇甫冥一聲令下，果然有兩人擡著一具屍體，走入禦書房內，放在慕容夜眼前。

不再理會皇甫冥，慕容夜屈下身子，跌坐在屍體旁邊。借著從窗外落進來的灼熱日光，慕容夜將屍體的面容看的一清二楚。果真，是暮染無疑。一時間，沒有辦法去接受這樣的結果。慕容夜仰頭，看著皇甫冥，

“陛下，您命名的答應過微臣，你說只要我拿到靈狐的血，就能解開暮染身上的毒。可為什麽，為什麽。”

“為什麽？”慕容夜的問話，只是讓皇甫冥覺得可笑。在唇角扯開一抹冷笑後，皇甫冥一字一句的回答著慕容夜，

“慕容夜，你不是說你愛蓮兒麽。難道，你就是這樣愛的麽。當初蓮兒怎麽投湖的，你不清楚麽。是你的父親安國侯逼的，若不是安國侯，蓮兒怎麽會落的如此下場。這些年來，朕韜光養晦，臥薪嘗膽，為的全是這一天。終於讓朕做到了，安國侯死了，而蓮兒也要醒過來了。你卻來問朕，為什麽。慕容夜，你不覺得可笑麽。”

“你說什麽，你說我爹的死，也是你。”零星的信息，從腦海中漂浮過去，慕容夜捕捉不定。難以置信的盯著皇甫冥，慕容夜的陰柔的臉上，一片慘白，

“是你，是你殺了我爹！”

“對，是朕。是朕殺了你爹，安國侯。”沒有拒絕，皇甫冥冷冷的凝視著慕容夜，全都認了下來。說完，還投給慕容夜一個嘲諷的笑靨，

“縱然是朕殺了你爹，你又能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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